弯下我早已被生活压得有些佝偻的脊梁。“捡起来!”他声音冷硬地重复,
里面带着不容置疑威严。我看着这张朝夕相处了三十年的脸。那镜片上清晰倒映出我。
灰白的头发,朴素的马甲。还有那绞在身前,因常年操劳而关节肿大、掐到泛白的粗糙手指。
一瞬间,巨大的陌生和悲凉攫住了我。我怎么会…把自己活成了这样一副模样。[哎呀,
老太太怎么又钻牛角尖了,明知道老爷子就是块臭石头性子!][是啊是啊,快顺毛撸!
别看老爷子脸臭,只要她服个软,那看不见的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!
]兴奋漂浮流动的字句在许盛安头顶刷成小河。2结婚那天开始,它们就像冷热交替的雾气,
密密麻麻的缠绕在许盛安头顶。为他所有的冷漠和伤害。寻找着深情的注脚。它们说,
他是口是心非,是爱而不自知。是用严厉和挑剔来博取我的关注。是只有看到我歇斯底里,
他拧巴的内心才能感受到被爱和被在乎。它们一遍遍告诉我,许盛安爱我。
它们为我勾勒着一个幡然醒悟后死命追妻,拧巴老教授变忠犬的美好未来。我忽然有些想笑。
因为我实在无法将现在的许盛安和它们口中的许盛安关联。
3我的笑似乎点燃了许盛安的怒火。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。小孙子比他更快。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