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不歇歇吗？”他开口，声音有些沙哑。“等方明来了，我才能歇。”苏时雨没回头，
声音很平静，“这份手册，我要亲口跟他交代一遍，确保他能完全理解，并且……完全照做。
”赵宗玄沉默了。他知道这是必须的。这个计划太复杂，任何一个环节出错，
都可能全盘失败。就在这时，周猛的声音在棚外响起：“殿下，苏姑娘，一夜没睡，
肯定饿了。我让厨房熬了些小米粥，二位用一些吧？”没等赵宗玄说话，苏时雨就转过身，
应道：“有劳周大哥了，拿进来吧。”周猛端着一个托盘进来，上面是两碗小米粥，
一碟咸菜，还有两个白面馒头。苏时雨接过一碗粥，道了声谢，找了个木箱坐下，
小口的喝了起来。她吃得很慢，很安静。赵宗主看着她。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，
在经历抄家、父亲生死不明，又熬了一整夜后，还能这么平静的坐着喝一碗小米粥。
她身上有种特别的镇定，好像天塌下来，她也能先吃饱饭再说。他也拿起一个馒头，
学着她的样子，默默的吃了起来。身为皇子，他没吃过这么简单的早饭。但不知道为什么，
这粗糙的馒头，比宫里任何点心都让他觉得有滋味。或许是因为，
这顿饭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。“殿下，”苏时雨忽然开口，“您不好奇，我为什么会懂这些？
”赵宗玄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，他抬起头，对上苏时雨清澈的目光。那目光里没有试探，
只有坦然。这是他想了一夜的问题。“我确实好奇。”他放下馒头，坦白承认，“你的算计，
你的图纸，你的见识……没有一样是苏侍郎能教出来的。甚至不像这个世上的人能想出来的。
”苏时雨笑了笑，笑容里带着一丝没人能懂的怅然。“家父是兵部侍郎，家里书很多。
不光有经史子集，还有很多杂学、算经和游记。我从小身体弱，不喜欢女红，
就整天看这些书。”她停顿了一下，继续说：“书上说，‘纸上得来终觉浅，
绝知此事要躬行’。我只是把书上那些零散的道理，试着连起来推演了一下。
比如这云绒的生意，就是...
